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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玄關穿鞋的姜若熙很高興早睡早起帶來的好精神,昨晚沒有追劇,很認份的在十點鐘就躺下。

鎖好門,走過一段花園小徑,庭園右方角落的老樟樹依然綠意盎然,只要看著它,若熙的就會全身充滿活力

打開由十支黑色鐵欄杆組成的厚重鐡門,從有記憶以來這鐡門的重量對若熙來說就是人生的第一個挑戰,直到長大成人還是得用點力量才能拉動它,曾經她向爸爸抱怨過,但他永遠說著同樣一句話,它會保護妳,保護這個家。

一腳踏出,差點踩到一個人。

「喂,喂。不要趴在我家門口。」姜若熙叫著那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男人,完全沒反應。

「天啊,該不會死了」

她拿起手機準備撥打119,地上的男人突然抬起頭:「好熱,有沒有水?」

「今天不熱啊,你別裝死,快起來。」是酒鬼?沒酒味,流浪漢?衣著並不邋塌,反倒穿的一身白淨。

看看左鄰右舍,還好時間還很早,隔壁的彭婆婆還沒出門,對面的張小姐也還沒起床,不然一個陌生男人趴在自家門口像什麼樣。

「水,給我水。」那男人的嘴唇像是處在沙漠般,慘白且乾裂。

看到那帥氣的臉龐,她毫無招架的拿出側揹包裏的礦泉水遞給他。

「喝好就快走。」

她小心從那男人身上跨過,快步走向捷運站。

男人坐起,一口氣吞下整整六百CC的水,倚在鐡門上胸口不斷起伏,居然有點喘,他心想,我就只有這點能耐?自嘲的笑了笑。稍稍恢復點力氣,他回頭望向那緊閉的黑色鐵門,目光停留在門中央鑲著的動物圖騰,鷹頭鳳凰身軀,一種神話裏才有的生物。

忙了一整天的若熙提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食材,走近家門口發現那男人還坐在門外,她抓了抓脖子後方。

「都給你水了還不走?我叫警察囉。」她拿出手機開始撥打110。

「我受傷了,可以讓我進去治療嗎?」男人指了指右邊的小腿,一道長達數十公分的傷口,暗紅色的血液半凝固,傷口看起來頗深,一攤血水在地。

「受傷要去醫院,不是我家。」若熙改打119。

那男人扶著石牆站起,伸手摀住她的手機螢幕。

「啊,你幹嘛?」若熙被那男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倒退,手上提的整袋食材掉在腳邊,深怕那男人接下來會朝她攻擊,她伸手往脖子後方猛抓。

「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嚇妳,我不能去醫院,因為有人在追殺我。」男人用著懇求的眼神望著她,俊秀的臉龐令若熙好生猶豫。

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,腦海閃過一個念頭,所以是黑道?

男人支撐不住,臉色慘白的又坐了下去。

她心一軟:「好吧,我讓你進來,但傷好了就請你馬上走人。」邊說她邊拾起掉落的食材。

「謝謝。」男人扶著石牆重新站起,還沒站穩就整個人往前傾倒,她趕緊上前架住他的手臂,手上的食材再度掉落。

「唉呀,我的蕃茄跟豆腐都爛了啦。」她眉頭微蹙,男人說了聲抱歉,語氣之虛弱讓她不好意思再責怪。

進門,他無力的摔在沙發裏,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,表情痛苦。

「你先坐著,我去拿藥。」若熙將食材跟紫色斜背包放在餐桌上,匆匆走向廚房門旁的木櫃取出醫藥箱

「嗯,有針線嗎?」男人查看著醫藥箱裏的藥品。

「有啊。」她走向電視櫃拿出針線盒。

「紗布不夠,碘酒也不夠。」男人喃喃自語。

「所以,要我去買?」

「嗯,麻煩妳了。」

若熙不太甘願的揹起紫色背包準備出門。

「妳,不會帶警察回來吧?」

「我...,不...不會啦。」心思居然被看穿,若熙一臉窘樣的快步出門。

走到兩條街外的西藥房買了那男人所需的東西,回程經過便利商店,她不自覺得的拿了盒奮起湖便當,結帳時,店員問她要加熱嗎,她緩緩點頭。

等待綠燈時,路邊的警察認真的指揮交通,若熙忍住想上前求救的慾望,直直走往家的方向。

男人在若熙回來前,已將傷口縫合完畢,閉著眼靠著沙發,桌上站著一瓶打開瓶塞的陳年威士忌,裏面裝的金黃色液體只剩半瓶。

「你幹嘛亂拿別人東西,那可是人家的珍藏,我都捨不得喝,你居然喝了半瓶。」若熙把裝著紗布跟碘酒的塑膠袋丟向那男子、便當摔在桌上,用力抓起軟木塞塞回瓶口,氣急敗壞的將威士忌放回酒櫃。

「水,我要水。」那男人跟早上一樣張著慘白乾裂的嘴唇跟她要水。

她瞪了他一眼,走向廚房拿了一壺冷開水跟一個白色馬克杯重重的放在他面前:「口渴不喝水,喝酒,搞什麼?」

說完她拿起餐桌上的食材跺進廚房。

「姜若熙,妳這個大笨蛋,一遇到帥哥就暈,沒事放他進來幹嘛,打電話叫警察不就好了。笨蛋,笨蛋,笨蛋...」她用力的剁著蕃茄,每剁一刀罵一次。

忙了半响,她端出一碗乾麵、蕃茄炒蛋跟青菜豆腐湯,她不悅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吞著,擺明著告訴他,你就只有吃便當的份。

「帶著愉快的心情吃飯才不會傷胃。」喝了半壺水的男人說話的力道不像剛進門時的有氣無力。

「我不但傷胃還傷心,都是某人害的。」

「某人?是指我嗎?」

若熙翻了翻白眼,繼續吃麵。

「對不起,我怕傷口惡化,等不及就先用酒消毒縫合了,不知那酒這麼珍貴,等我連絡上我的家人,再賠給妳。」男人繼續喝水。

「你拿我珍藏的威士忌消毒?天啊,你這個浪費的傢伙,吼,真的是氣死我了,我居然還好心幫你買飯。」若熙生氣的把男人面前的奮起湖便當拿走,衝進廚房打開垃圾桶,拿著便當的手卻停在半空中。

「不能浪費食物,當明天的午餐好了。」她轉身將便當放進冰箱。

就寢時,她丟了條毯子到沙發上,男人說了聲謝謝,她頭也不回的走進臥室。剛要躺下,想到家裡有個陌生人,趕緊從床上跳起將房門反鎖。

擔心加上害怕,她整晚睡不好,鬧鐘響起時也還沒真正閉上眼。清晨,若熙梳裝完畢準備出門,看到沙發上熟睡的男人,她生氣的舉拳對著他臉的方位,在空中揮了兩下。

 ***

「若熙,妳黑眼圈也太深了吧。」若熙的同事韓小薰關心著。

「所以買了大杯的拿鐵啊。」

「又做惡夢了嗎?」

「比惡夢還可怕。」她打了個哈欠,連喝兩口咖啡。

「什麼東西比惡夢還可怕?」小薰好奇驅近。

「嗯,就是更可怕的惡夢啦。」不能說出昨晚的事,不然好友絕對會強制她去報警。

「姜若熙,妳很無聊耶。」小薰坐回自己的位置,整整上衣,看著電腦螢幕開始辦公,若熙無心上班,慵懶的移動著滑鼠瀏覽email。

「我們還在找人?」

「是啊,業務量增加,雯姐怕我們太累,向公司提出的,只是她找人的條件像在徵男友,來面試的不是不夠格就是被嚇跑,我看等到新血輪的日子是遙遙無期囉。」小薰不換氣的說出一長串句子。

「嗯,也是。」若熙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,看來今天一整天都得處在這種遊魂的狀態了。

「中午吃什麼?」小薰拿著手提包站起。

「啊,我的奮起湖便當。」若熙哀怨抱著頭,想起昨晚放在冰箱裏的午餐。

「什麼奮起湖便當啊?」

「沒事,我們出去吃吧,不過今天只能吃担仔麵。」

「我知道,快月底了,說真的,妳跟妳姐也真可憐,一個受活罪,一個活受罪。」

「有差別嗎?」若熙拿起手提包,靠上椅子,跟著小薰走向電梯。

「當然有,妳呢要負擔妳姐療養院的費用,偏偏只是一個薪水普通的OL,每個月二萬五丟出去,還能剩多少?看妳,省吃撿用的搞得自己瘦成這樣,沒胸沒屁股的,難怪交不到男朋友,這就叫活受罪。」小薰邊說還邊比著自己的豐胸和翹臀。

「韓小薰,妳解釋就解釋不用人身攻擊。」

小薰不以為意,繼續說著:「那妳姐呢,植物人一個,躺在那這麼多年了,想動動不了,想死也死不了,這不是受活罪是什麼?」

若熙低下頭抿抿嘴,小薰看她有點難過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。

「我相信她一定會醒來。」若熙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
「姜若熙,有時妳的樂觀讓我不知妳到底是笨還是傻?」

「不都一樣意思?」

「不錯嘛,在妳如此精神萎靡的狀態下有聽出來,表示下午還是可以上班的。」

「韓小薰,妳真的很過份。」她們邊笑邊鬧著走過街。

***

回到家,若熙先站在門口深呼吸,她希望不要看到不該看或不想看的畫面,譬如被那人翻箱倒櫃,雖然沒有貴重物品但整理被搞亂的物品也是很花時間;譬如那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,這時該不該叫醒他,警告他不要喧賓奪主?

她揉揉臉又拍拍臉頰,在心底說著,別怕,這可是我家,總之要拿出女主人的樣子就對了,進門前發現那鷹頭鳳凰身軀的圖騰看起來比以前還要黑亮。

「妳回來了,晚餐我煮好了,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。」男人溫柔的語調加上帥氣的微笑,這出乎意料的情節令若熙的心湧上一股暖意,但想想自己可是女主人,臉上的表情馬上又嚴肅了起來。

「就算這樣酒還是要賠。」

「那當然,我也沒有想用一餐抵掉一瓶酒。」男人說這話的眼神跟誠懇的語氣更增添了幾分帥氣,若熙忍不住直看著他。

比自己高一個頭,往右側旁分的短髮,露出剛剛好的雙耳,剛剛好的髮量蓋住三分之一前額,偏褐色的髮色搭上偏白的膚色再加上英挺的鼻樑,簡直完美,是混血兒吧。他的服裝很怪異,一身白色合身連身褲裝,即便隔著上衣,那緊貼在身的布料仍遮不住他碩大胸肌的剛毅線條,左胸前別個似蓮花般的徽章,像是某種制服。

「怎麼了?我長得很奇怪嗎?」男人開口把她的思緒拉回。

「是很奇怪,不像黑道。」她坐下,看著桌上的飯菜,這男人把便利商店的奮起湖便當變好吃了。

男人笑了,雪白的牙齒配上稍微乾裂的嘴唇,總算有點瑕疵,「誰跟妳說我是黑道?」

「不是黑道嗎?那為何被追殺?」她吃了一口飯,好吃。

「說來話長,妳想聽實話還是謊話?」男人沒開動,只是看著她吃。

「廢話,有人喜歡聽謊話嗎?」

「善意的謊言有時對人是一種保護。」男人的語氣非常認真,說完吞下一杯水。

「你怎麼老口渴?」

「這裡太乾燥了。」

「乾燥?不會吧,台北很潮濕的,每天都覺得黏黏的。」

「跟我的星球比,很乾燥。」

「什麼?什麼星球?你不是地球人?」若熙放下筷子,臉部表情扭曲,她有點緊張的起身,手掌又放到脖子後方,開始抓著。

「我來自艾塔星,距離地球兩千光年。」

「蛤?」很好,不是遇到黑道,是遇到瘋子,而且還是很帥的瘋子。

「妳不相信也是正常的。但以下我說的都是實話,因為被魯卡星人擊落,剛好掉落在妳家門口,我的通訊器不知掉去哪,暫時無法跟我的星球聯繫,等我找到了就會離開。」

「不對,是你傷好了就要離開。」她伸手指著眼前的男人。

這瘋子居然想用這招賴在我家,當我是笨蛋。

「好的,我了解了。」看不出是喜是憂,男人起身走向客廳。

若熙一愣,想不到他一口答應,還好不是個纏人的瘋子,只是可惜了那張帥臉,就像姐姐的美麗只能藏在療養院裏。

從那天起,男人每天都煮好晚餐等若熙回家,每次等她開動後,就自動拿著一壺水移到客廳看電視。

若熙從一開始害怕他偷偷下藥,總要男人先吃一口,自己再帶著疑慮吃下肚,到之後每晚都吃得津津有味,她在心底暗暗讚嘆,這男人煮的飯菜真的是太好吃了。

「你不用吃飯嗎?喝水就飽了?」這天若熙開心的吃著晚餐,問著坐在客廳的男人。

「我有太空食品,吞一顆就飽了。」說完他張口吞下一顆膠囊。

若熙翻了翻白眼,心裏嘀咕著,還太空食品咧,說不定趁我還沒回來就先吃了,但幾天過去,她發現食物並沒有短少。

今天跟平常一樣,若熙在晚上七點多抵達家門,吃了一個多星期妄想症帥哥(若熙偷偷幫他取的外號)煮的晚餐,她沒有懷疑的認定今晚也是一如往常。

進門,餐桌上早已擺放好飯菜跟碗筷,唯獨沒看到他。

一張紙條壓在碗下。

【傷口已無大礙,謝謝妳的收容,後會有期。】

「啊,忘了問他名字,我的酒啊。」若熙懊惱的抓著紙條趴在桌上。

 ***

「妳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好呢。」小薰咬了一口三明治。

「是啊,惡夢走了。」若熙伸了個懶腰,回頭對小薰微笑。

「下班一起去超市吧,我媽要我買咖哩回去。」小薰吃完三明治,把包裝袋丟入辦公桌下的垃圾桶裏。

「好啊,我也該補貨了。」

兩人嘻嘻哈哈的在超市裏選購著商品。

「若熙,新產品耶,要不要試試?」

「一杯奶茶要65元,不行,不行,太貴了。」

「那這個呢,拉麵耶,一包五人份。」

「這個牌子比較便宜,一份才15元,我拿這包。」

這時小薰手機響起,「你在門口了?這麼快,等我一下喔。」

「若熙,大凱到了,我先走囉。」

「好喔,明天見。」若熙向小薰揮揮手,繼續走向陳列蔬果的冷藏櫃,她看著蕃茄不禁想起那個妄想症帥哥,突然餘光撇見身後有個影子閃過,反射動作回頭看了看,沒人,她想或許是自己神經過敏,回頭把蕃茄放進購物籃,甫放好,一隻手拉著她,耳邊傳來一聲:「快跑。」

「是你!」若熙又驚又喜。

妄想症帥哥拉著她狂奔,還來不及問為什麼,兩人已經跑到了結帳櫃台,若熙抽回被拉住的手,把購物籃拿給結帳小姐。

「來不及了,快走。」妄想症帥哥又拉著她。

「來不及什麼啦?」才說完,她耳邊閃過一道銀光,熱氣散在臉龐,燒燬了幾根髮絲,若熙張大了嘴,回頭望去,一個活像星際大戰裏的機器人拿著槍對著他們。

妄想症帥哥一把將若熙拉向身後,迅速朝機器人開了一槍,機器人應聲倒地,周圍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惹得若熙害怕的抓著他的手臂。

「別怕,跟我來。」他拉著若熙衝向超市大門,若熙回頭查看有無追兵,這一看不得了,四面八方湧出無以計數的機器人朝著他們緩緩逼進。

「你到底是誰?這不是真的對吧,在拍戲對吧?」若熙儘量用著鎮定的語氣問著,但聲音盡是顫抖。

「我是瞿東嶽,艾塔星皇家特使總隊長,本以為魯卡星人只是來追殺我,但剛在超市發現,妳似乎也是目標之一。」

「我?目標之一?怎麼可能,我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台北,不,地球人。」

平常不運動的她,才跑了一小段路已是氣喘噓噓。

「這我也不清楚,等日後查明原因再告知。」東嶽回頭看到若熙臉色蒼白,乾脆一把將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捧起。

「你幹嘛?快放我下來。」若熙掙扎著。

「別動,要是摔下去,我們兩個都沒命。」

她這才發現東嶽正抱著她飛簷走壁。

「媽呀,你是超人還是鋼鐵人?」若熙全身緊繃得緊抓著東嶽的上衣。

他很正經地回答:「我是瞿東嶽。」

追兵眼看不減反增,東嶽加緊了腳步,但之前的腳傷加上懷中的若熙,他無法達到平日的速度,只好一躍而下往巷子裏鑽。

在離若熙家只有兩條街的西藥房前,幾個機器人阻擋了東嶽的去路,他放下若熙,拿出雷射槍,二話不說朝他們掃射,若熙嚇得抱住頭蹲在東嶽的腳邊,她看到他純白的半統靴沾滿了泥沙,原本受傷的部位滲出紅色。

傷口又裂開了嗎?她擔心的抬頭看他,映入眼簾的是乾裂到破了幾個口的唇。

她拿出背包裏的水瓶,遞給東嶽。

「謝謝,槍先給妳,按這裏。」東嶽接過水瓶猛灌。

若熙慌張的接槍,閉著眼胡亂掃射,伴隨著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聲,機器人、行道樹、商店招牌,一一被打落。

補充水份之後恢復活力的東嶽將右手握在若熙的手背上,「放鬆吧。已經沒事了。」語氣非常之溫柔,若熙是有感到一絲絲的安全感,但情況還是相當危急。

她張開雙眼望著他,東嶽微笑著把槍收回去,這時警車的鳴笛聲自遠處響起,他拉著她快速跑過街道,回到她的家。

「那些機器人不會衝進來吧?」若熙緊張的直跺步。

「我想應該不會,之前我在這裡都沒被攻擊,雖然不知道原因,但總覺得妳家是個堡壘。」

「堡壘?我不想跟機器人開戰啊。剛剛搞得一團亂,該不會上新聞了吧?」若熙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,並沒有看到相關的報導,她邊轉台邊撓脖子後方,仍然沒有關於槍戰的消息。

「怎麼都沒有報呢?」若熙不信邪,繼續按著選台器。

「他們很擅長掩蓋消息。」又喝完一瓶水的東嶽說。

「怎麼可能?一堆目擊者,還有監視器,不可能沒人知道啊?」

「這就是他們厲害的地方,」東嶽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憊,「有吃的嗎?我餓了。」

「你不是有太空食品?」

「吃完了。」

「今天本來要補貨的,誰知遇上什麼鬼機器人,家裏只剩泡麵,你要加蛋嗎?」

「好的,麻煩了。」

東嶽一口氣吞下一碗:「想不到這傳說中的多種化學添加物方便麵竟如此好吃,再來一碗。」他把空碗遞向她。

「什麼方便麵,阿六仔哦。」

若熙又回廚房煮了一碗,然後是一碗又一碗。

「你吃了四碗了還沒飽?天啊,這樣下去我會被你吃垮啦,不行不行,你給我去找工作,等你領了薪水馬上把我代墊的伙食費還來,當然,到時會再跟你算水電跟房租。」她氣得把碗收到廚房,鏗鏗鏘鏘的洗著。

怎麼這麼衰,居然遇到一個吃貨,不過想想今天他救了我,還沒跟他道謝。若熙洗好碗筷,拿了新的毛巾、牙刷、漱口杯遞給東嶽。

「你去睡那間房吧,」她指指沙發後面的門,「房裏有浴室,洗乾淨再上床,衣櫥裏有我爸留下來的衣服,你自己試試能不能穿。

「謝謝妳。」

隔日早晨,若熙打開電腦進入104網站,找到自己公司的徵人頁面。

「你看能不能做,不行再找別的。」她叫醒東嶽要他看看應徵條件。

「嗯,身份證,我沒有,照片也沒有,相關經驗也沒有。」東嶽摀著嘴,打了個哈欠,「抱歉,還沒睡醒。」

「身份證後補好了,照片我帶你去捷運站附近的快照照一照,至於相關經驗,我想你這張臉就夠格了。」若熙拉著東嶽出門,才關好鐵門就聽到對面三樓的張小姐興奮的叫著她。

「妹妹,交男朋友囉,還同居呢,有跟上潮流喔。」張小姐笑得很淫蕩,胸前兩顆F奶晃動的厲害。

「別誤會,他是我表哥,從南部上來找工作,暫時住我家。」若熙隨便編了個謊言搪塞。

「表哥?」東嶽一臉茫然,若熙拉拉他的手示意他閉嘴。

「怎麼都沒聽說妳有個表哥呢?帥哥,有空來我家坐坐,我的按摩功夫可是一流的,包準你試過就上癮。」張小姐猛對東嶽拋媚眼,食指還故意將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V領拉得更低。

若熙對她說,有機會再試,就拉著東嶽跑開。

「妳的鄰居好熱情。」

「只要是男人她都好。」何況你還這麼帥,這句若熙沒說出口。

「她一定很寂寞。」

「是啊是啊,寂寞芳心加上大胸部,是不是很想認識她啊?」若熙不知為何心裏有點不是滋味,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就被嘲笑胸部太小吧。

「並不想,我只想趕快找到通訊器。」

搞定了照片,也上傳了履歷,若熙第二天到公司就跟直屬長官雯姐推薦東嶽。

「表哥嗎?哪裏畢業的?專長是什麼?夠格嗎?」雯姐嘴裏問著,手也沒閒著,點開了履歷,東嶽那張帥氣的照片一顯示在螢幕上,她笑得嘴都快裂到耳邊。

「明天就來上班吧,憑這張臉,什麼學歷、經歷都不重要啦,哈哈哈哈。」

若熙覺得自己像個販賣男妓的老鴇。

「所以我跟妳在同一個部門?」開飯前,東嶽想先搞清楚狀況,若熙點點頭,「工作的主要內容是管理租借場地及賣場?」若熙點點頭,「還有可能需要陪主管,就是妳說的雯姐出去談生意?」若熙帶著內疚的笑容點點頭。

「好,重點來了,我現在的身份是妳住在南部的表哥,但我到現在連妳的名字都不知道,會不會太荒謬?」東嶽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若熙感到不好意思。

「忘了自我介紹,我叫姜若熙。」她隨手將名字寫在茶几上的超市廣告紙上,東嶽的曈孔頓時放大,彷彿看到什麼驚人的秘密。

「怎麼了嗎?」若熙不懂他為何如此驚訝

「沒事,只是覺得這名字很特別。」

「是嗎?你也這麼覺得啊,這名字是我爸取的。」

「還有誰這麼覺得?」東嶽表情嚴肅的問。

「一個我不喜歡的同事,你很快就會見到她。」若熙說完,夾了一口蕃茄炒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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