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城買了紗布、繃帶等醫療用品,還買了果汁、巧克力跟一瓶陳年威士忌。他飛簷走壁的回到若熙家,從樹上落下至庭園中央,回頭對著綠意盎然的老樟樹說了聲sorry,伸手在牆上畫個圈,從那洞裏進屋。
「你很慢耶。」南遼搶過果汁,將吸管插入,不到五秒喝完。
「總有一天得糖尿病。」西城瞪了他一眼,把醫療用品拿進若熙房裡,北廓正在處理若熙頭部的傷口,見西城進來要他拿幾塊紗布貼在傷口上。
「等下她醒來,大家全都集合站在她床邊,讓她一次明白,我們不是同一個人。」北廓嚴肅的表情讓西城忍不住嘖了一聲。
「會不會太刺激,我不想嚇到她。」東嶽說話了。
「所以我才要西城去買巧克力跟酒回來。」北廓接著說。
「酒是為了賠罪,我知道,巧克力要幹嘛?」南遼喝了第二瓶果汁。
「壓驚。」北廓認真說出這兩個字,西城朝他“切"了一聲,走去客廳轉電視。
東嶽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若熙,擔心、憐憫之情全寫在臉上。
北廓看到東嶽如此,識趣的走出房間。
東嶽坐在床邊,癡癡望著若熙的臉龐,從沒機會這樣靜靜的、仔細的看著她,那鵝蛋臉跟櫻桃小口,比第一次見面時更加令人心動,他忍不住伸手撫觸這美人兒的臉頰,微涼的體溫、柔嫩的肌膚,東嶽的心跳加速,真想就這樣吻下去。突然,若熙翻了個身,伸手拉住摸著她的臉的他的手,嘴角上揚的叫著瞿東嶽,他嚇了一跳,想將手抽回,無奈若熙抓得更緊,東嶽看她仍然閉著雙眼,明白只是在作夢,也就任由她了。
多日的爭戰令他感到疲累,他趴在床邊小睡片刻。
若熙睜開眼,欲起身,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,她摀著傷口嬌嗔了一聲,趴在床邊的東嶽霍的挺起身子。
「妳醒啦。」這久違的溫柔語氣讓若熙紅了眼眶。
「瞿東嶽,你終於出現了。」若熙忍不住撲到他懷裏,東嶽撫摸著她的背,說著一貫的安慰之詞,「沒事了。」
「女人,妳終於醒了。」西城站著三七步在若熙房門口說著,南遼推開他踏了進去。
「若熙、若熙,妳要再不醒來,我會被大哥責怪的。」
若熙看到三個活生生的混血帥哥,身穿一模一樣的白色連身制服、白色短靴,同樣寬闊的胸膛,她半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。
「有沒有頭暈?有沒有什麼地方感到不舒服?」頂著一頭黑髮、梳成油頭狀的第四個同樣長相的混血帥氣艾塔星人詢問著。
若熙曈孔放大,感到一陣暈眩,又昏了過去。
「果然還是太刺激。」南遼搖搖頭走回客廳。
***
「瞿東嶽!」若熙追趕著不斷向前跑的人兒,不停叫著他的名字,只能望著那渴望卻無法觸及的背影,即使她已用盡全力追趕仍然徒勞無功,眼淚已在眼框裡打轉,叫聲摻雜些許哭聲,前方背對著她的東嶽仍然不回頭,若熙伸手想抓住他,卻永遠差了一個拳頭的距離,她急了,急到哭出了聲,從啜泣到嚎啕大哭、到無法喘氣,東嶽突然停下腳步,回頭望著她,她有那麼一剎那的心喜,但那是在東嶽長出了另外三顆頭顱之前。
看著脖子頂著四顆頭的東嶽朝著自己傻笑,她尖叫著往後退,整個人頓時失去了知覺。
一陣搖晃震醒了若熙,東嶽焦急的叫著她的名字,當他用著寬大溫暖的手掌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時,她看著他那張帥氣的臉龐,緊張的捧著他的臉、摸了摸他的脖子,確認只有一顆頭之後,她伸出雙手環抱著他,越抱越緊、很緊很緊,深怕再度回到那夢裡,回到那無法觸及的距離。
被緊抱著的東嶽呃了一聲,身體只往後傾了一公分又被拉回,他感受到胸前傳來的體溫跟身體的顫抖,東嶽伸手撫著若熙的背說著:「沒事了,真的沒事了。」
她起身看著眼前的男人,表情似笑非笑:「所以你不是多重人格?所以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?」
「妳以為我有多重人格?」
「誰叫你們全長一個樣!所以你們是四胞胎?」若熙比出四根手指。
「是的。不好意思沒有第一時間向妳說明。」東嶽一臉抱歉。
「就算你忙,為何不叫瞿西城跟我說?」若熙大聲的質問著,頭部的傷隱隱作痛。
「別激動,免得傷口裂開,喏,妳看,欠了很久的威士忌,現在賠給妳,還有巧克力,吃甜食心情好,來一顆。」東嶽臉上堆滿賠罪的笑容,將酒跟巧克力全拿到若熙面前。
若熙揮揮手,別過頭,躺下。
「那,東西我先放在床頭櫃上,妳多休息。」東嶽尬尷起身,若熙用著蚊子般的聲音說著:「陪我。」
「嗯,妳說什麼?」東嶽聽不清楚。
「陪我。」提高了一個分貝,還是很小聲。
「什麼?太小聲我聽不到。」東嶽彎下腰將臉靠近若熙的唇,她突然把頭轉向他,一不小心吻上了他的臉。
東嶽嚇了一跳,一時失去平衡往前倒下,若熙趕緊伸手阻擋,右手掌剛好按在他胸前的紫色胸章上,東嶽整個人壓在若熙身上,她啊的叫出聲。
「對不起。」東嶽連忙用手撐起,手滑,再度壓上。
「你好重,快起來。」若熙伸出左手拍打著他的肩。
「對..對..對不起。」東嶽整張臉紅到了耳根,手忙腳亂的站不起來。
「瞿東嶽,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。」
「對..對..對不起。」他使盡全力終於挺腰起身。
客廰傳來西城的揶揄:「我們都聽到嘍,要不要這麼高調?」
這下不只是東嶽,連若熙的臉也漲紅了。
「啊,現在是幾點?上班會不會遲到?」若熙連忙轉移話題。
「我已經跟雯姐請好假了。」東嶽站直身體,理理衣服。
「嗯,好⋯好的,那我再睡一下。」若熙轉身,臉還燙著。
「那我就坐在床邊,有事叫我。」
「你也去休息吧,我一個人可以。」
「好。」東嶽調整著紊亂的呼吸走出房間。
「瞿東嶽,那女人睡囉?」西城翹著二郎腿,雙眼盯著電視。
「可能吧。我出去一下,你們三個不准亂跑。」東嶽紅著臉,全身燙著。
「大哥,你要去哪?」南遼有點緊張。
「放心,不是打仗,是去買菜。」
北廓挑了挑眉,露出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。
晚上,東嶽煮了一桌豐盛的晚餐,南遼跟西城搶食著,北廓ㄧ邊斥責他們無禮的行逕,ㄧ邊慢條斯理的將一塊鱈魚放入口中。。
「女人,怎麼不吃?不是盼了很久?」西城嘴裏塞滿菜,一開口ㄧ條空心菜差點噴出來。
「吃飯不要說話,這樣很不衛生。」北廓瞪著西城。
「若熙,怎麼不吃?」東嶽關心著。
若熙笑了笑,「我先理一理思緒,看到四個ㄧ模ㄧ樣的外星人坐在眼前,很詭異。」
「我們四個很難得聚在一起的,上次ㄧ起吃飯好像是老媽生日吧,可是是幾年前啊?我忘了。」南遼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。
「三年又兩個月。」北廓很認真的回答,眼睛卻盯著一塊糖醋排骨猶豫著要不要夾起。
東嶽舀了一瓢蕃茄炒蛋放在若熙碗裏,她突然悲從中來、熱淚盈眶。
「怎麼了?傷口疼?」東嶽擔心的看著她。
若熙搖搖頭。
「還是我們四個在一起太可怕?」南遼笑得頑皮。
若熙搖搖頭。
「那是怎麼了?妳快說啊,女人。」西城沒耐性的喊著。
「我⋯我⋯,我也好想跟我姐一起吃飯。」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「若熙⋯。」東嶽伸手撫摸著她的背,一臉疼惜。
「姜小姐,我們星球科技發達,或許可以治好妳姐。」北廓開口。
「可是她昏迷很久了,醫生說除非有奇蹟。」
「有時間帶我去看看妳姐,讓我先做初步的診斷。」
「你是醫生?」若熙睜大眼看著北廓,像是溺水的人看見浮木般的開心。
「阿北是艾塔星最強的軍醫。」南遼語帶驕傲。
「那明天就去療養院看我姐姐。」
「可以,但有個條件妳要先答應我。」
「什麼條件?」
「讓我檢查身體。」北廓慎重的吐出這幾個字。
「為什麼要檢查身體?」若熙嚇得雙手環抱在胸前。
西城噗哧一聲笑了出來,嘴裏的飯菜噴了滿桌,「妳這什麼反應?以為我弟要非禮妳嗎?」
「瞿西城,注意你的言行。」東嶽斥責著。
西城抿嘴低頭,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著被噴了一桌的飯菜。
北廓表情掙擰的瞪著若熙,「不要污辱我的人格,我只是要確定妳是不是艾塔星要找的人。」
「我們三個都看過她的刺青了,姓氏也符合啊。」南遼指指西城、東嶽跟自己。
「所有條件我都要一一確認過。」北廓認真的回應。
若熙緊張的抓住東嶽的手臂,「是要檢查什麼?我應該不是你們要找的人,對吧?」
「等我確認了再說,請先坐正。」北廓打開一個黑色公事包,拿出一個類似計算機的長方型儀器及一本有著紅色外皮的筆記本。
若熙轉頭看著旁邊的東嶽,他拍拍越抓越緊的她的手,用眼神傳達著沒事兩個字。
北廓從儀器的兩端拔起兩片白色方形貼片,分別放在若熙左右兩側的太陽穴上。
「姜小姐,請想一些快樂的事。」
若熙微微皺眉,「我想不出來。」
「那想想悲傷的事好了。」
「我現在腦袋一片空白。」
「妳⋯,算了,我先看看腦波波紋。」
「跟常人沒兩樣。」北廓一手摸著下巴沈思,又等了五秒還是一樣的狀況。
「女人,我是覺得妳這麼弱,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,可是南遼一直說妳會用念力制服機器人,所以呢,妳就快點發功,好早點吃飯。」西城起身又添了一碗飯。
若熙瞪了他一眼。
南遼看到她的反應,眼珠轉了轉,隨即拋出一個頑皮的笑容。他偷偷在西城耳邊說起悄悄話,西城左邊的嘴角瞬間上揚。
「女人,昨晚我遇到妳的偶像,那個叫莫什麼的,啊莫不是人。」
「莫仕仁啦。」若熙有點不高興。
「哦,總之就是那個男人啦,我跟他說妳是我的女人,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很生氣。」西城伸出小姆指挖了挖耳朵。
「瞿西城,你幹嘛亂說啦!」若熙大聲的回應,一直盯著儀器的北廓挑了一下眉。
西城趁勝追擊,「我還跟他說,保險套不夠用,所以去藥局補充一些。」
「瞿西城!」若熙跳起來,抓起桌上的筷子扔了過去,西城側身閃開,若熙衝上前往他手臂就是一掌,西城伸手阻擋,她再往另一邊攻擊,西城從椅子上彈起,往後跳向客廳,若熙抬腿踢向他的腹部,西城一躍而上飛到半空中躲過,不料沒算準距離,頭撞到天花板上的吊燈,痛得他跌向沙發,此時沙發竟然自動移開,西城背部朝下摔個四腳朝天。
「活該。」若熙嘲笑著。
「好了,我確定是她。」北廓走向若熙,摘下貼在她太陽穴上的貼片。
「怎麼確定的啊?」南遼好奇的問。
北廓將紅皮筆記本攤在大家面前,上面佈滿了高高低低的曲線,紅藍兩色的線條穿插著,一開始這兩條線幾乎平行,再往下看有了點高低起伏、之後藍色線條整個往上爬升,在最高峰穿雜著些許黑色線條,在藍色線條開始下降的同時,黑色線條也跟著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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